年夜·烟火·童年
午夜钟声即将响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雨棚上,星星点点的灯火洒在楼宇间。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却是个再特殊不过的夜晚。
我与几位好友坐在窗前,静默不语。
我们静待跨年的钟声在黑夜里响起,我们静待绚丽的烟火在高空中亮起。我们又畅谈着,欢笑着,憧憬地望向天空……想起几天前,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让我们的回乡梦化为泡影。我憧憬了一年的美好愿望——在故乡看烟火、玩摔炮、捡雪蛙的夙愿随之破灭了——尤其是那铭刻在心的烟花啊,易逝难忘。!
看向漆黑一片的居民楼,只有几家亮着灯火。回想起几年前,我坐在山坡上,任由温润的晚风挂过面庞,在逐渐下沉的落日与晚霞中,辨认出一片片在天空中绽开的烟火的情景:在无垠的靛蓝的天空中,五颜六色的烟火显露真容,像漫山遍野的野花,像破空而行的流星,像四处纷飞的蝴蝶,像金黄醇香的谷粒。烟火卷起一阵阵风,风中夹杂着泥土的湿润气息,成了绝佳的佐料。闭了眼,便能听见那响彻天空的怒号与火星飞溅的霹雳声——这是我心中的烟火,梦想中的烟火,年的烟火。
午夜铃声终于作响。我们瞪大眼睛望向天空。然而期待的烟火并没有作响,我们等待了一个夜晚,却只盼来了几束冷冽的寒风。一瞬间,空气便凝固了起来。听着清冷雨声越来越大,我们都很是失落。忽然,一个朋友似乎记起了他家也许还有几根去年没有放完的小烟花可以使用。霎时,我们似乎又重燃了希望。我们看着他在阳台翻找着,掀起一阵又一阵灰尘。终于,他灰头土脸地笑着转过身,手里攥着两根细长的银筒递给我们。
我们打量着那两根仅存的烟火,那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我们找来打火机点燃烟火。我们紧张地注视着火苗在线头蔓延、扩散、消失,最后仅存一点闪烁的红光。不过幸运的是,那烟火的确起了作用。一团金色的光芒猛地闪出,在空中炸开,吓得我们四散逃开。火星洒在了瓷砖上,爆裂出清晰而干脆的响声。在火光的照耀下,我仿佛看见我们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着光,像是年少时光纯真而易逝的梦。
烟火散去,随着那火星消逝,我们都怅然若失。昏黄的灯光落在那根细长的燃尽的烟火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