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非人是
一夜之间,似乎一切都变了,喧闹的大街空无一人,冷冷清清,每个人的脸上都盖着蓝色的布,松松紧紧,却是一直没有摘下过。
两年前,我有幸当选擦黑板的值日生,可飞洒的粉尘却呛得我直打喷涕,妈妈说:“你戴上口罩,就不呛了。”
“不要,那样多奇怪呐。”
转眼,当时打心眼里觉得很怪的事,如今你若是取下了口罩,那才叫怪。
想当年初次尝鲜,戴上宽大的口罩,觉得可希奇了,可未过半天,就嚷嚷着要扯下口罩,又闷又热,我不想戴口罩!可放眼望去全班同学,每一个都老老实实地戴着口罩,我也只能惺惺地又戴回去,那一瞬,莫名感到距离和生疏。为什么没有人和我想的一样,心里莫名地难受和委屈。
而今在疫情严峻的威逼下,从之前的不屑和嫌弃口罩,慢慢变成了一种习惯,从入学起,每个人的脸上都绑着块蓝布,口罩陪我渡过了小升初和初中三年的时光,特别是小升初那段疫情刚起的时期,和身边人的距离感和生疏感越发严重,甚至有些避开和朋友说话的迹象。可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我改变了我的想法。
那天我于往常一般沉重地来到座位,刚把书包放下便在桌上看见了一个蓝白相间类似于蝴蝶结的小玩意,一个往常与我相玩甚好的女孩突然奔过来,笑嘻嘻地说:“好不好看?怎么样?我用废弃口罩做的。”
我有些躲闪,生疏感还是依旧有着,我看不到她口罩下的表情,但我还是看了眼桌上的手工。
那作品有些粗糙,稚嫩的针脚像一条婉蜒曲折的小溪,坑坑洼洼,边边角角还能隐约地看出口罩原有的模样,中间系的白色的结,我认出那是中口罩中那根白色橡胶包裹的铁丝,两端被弯了下来,成了蝴蝶结的两根丝带,银色的铁丝也悄悄地探出头,好奇地观望着保护层外的世界。
我隐约有些发愣,看着生疏的针脚和并不熟练的缝合线,别扭又认真,她定是花了很多时间吧!“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了,我可以再做!”
我更加懵了,她居然愿意给我。她见我不说话,便说笑着转身离去,我看着手中那一团粗糙的小玩意,却是越看越喜欢。她被口罩遮住的笑容似乎又重现在我面前,也许口罩隔开了我们的距离,我看不见你的笑容,但我认识到,人和人之间的心门若是打开,即便身隔数里,也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热烈的心。
也许变了很多事,人们身隔远方,面戴口罩,时刻保持一米距离,但唯一不变的,是人与人之间那紧紧贴在一起的,跳动的,热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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