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
这个不起眼的江南小镇,渐渐有了年的味道。大人们领着两三个孩子,教他们一起贴春联,挂灯笼。稚嫩的小手冻的红彤彤的,嘴角却微微扬着笑。大街上变成了火红的海洋。
屋内飘出缕缕青烟,大灶上架着一摞蒸笼时不时冒出些水花。这是老人们为了迎接远到而来的子女们所准备的吃食。蒸笼里多半装着子女们平时最盼望的那一口甜甜糯糯的八宝饭。这是每年除夕夜的保留菜品。
祖父正在厨房里忙和着,一见到我们回来了,高兴地捧出一盘热乎乎的八宝饭,我迫不及待地吃上一口,就是记忆中的年味。殊不知祖父为了这一碗八宝饭所付出的精力有多少。八宝饭看似简单,用料却非常讲究,特别是馅料。几次在城里吃八宝饭样子都很不错但细品一口馅,却不曾是记忆中的滋味,与祖父的八宝饭相差甚远,不可比拟。
祖父的八宝饭用的是豆沙和栗子馅,红豆不剔除豆壳,细腻又不失颗粒感。栗子自然是磨成细沙状,松而不散。两种馅料平分在糯米中,味道甚矣。这也是祖父多年留传下的配方,也是年夜饭中不可或缺的美味佳肴。
一提起祖父的八宝饭,祖母那黏糯的大肉棕也是除夕的保留菜品。虽然不是端午节但只要一到过年,祖母定会裹上几十个大肉粽给我们这些嘴馋的孩子解解馋。
祖母包粽子很有一手,包得又快又好几十个粽子,通常不到一个小时就能上锅蒸熟。我几次打算向祖母请教一番。但是过于熟练的祖母手上慢不下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个把粽子包好,祖母大概是看我太无聊了,手把手地教我包粽子。
“先把粽叶弯每成漏斗状,放上适量糯米和一大块猪肉,再用糯米盖上,折出四个角,绑上线…”祖母一边说一边抓着我的手。但我终究没有学会如何折出四个角的粽子,只能等着品尝糯糯的肉粽了。
两个小时的等待终于换来了一口热乎的肉粽,糯糯的口感还是那熟悉的年味。其实大肉粽也可以切成片状,用油煎至金黄,外酥里糯,亦是一种风味。傍晚,围坐在圆桌边,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品尝着自己心里最具代表的年味美食……
此刻,我放下了笔,看着高楼外零星的几点灯火,我又想起那软糯的年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