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
严肃的面孔,训诉的语调,不善言辞的爱——这似乎是天下所有父亲的形象,而我的父亲便是一个例外。
冬日,窗外刮着大风,吹得老旧的铁车棚“咣咣”作响,有时还能听到真切的哨声。温暖的屋内我吃过晚饭,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要有杯奶茶就好了。”说罢也未在意,写作业去了。
“妈妈,爸爸呢?”后知后觉地,我发现父亲不在家。“他呀,大冷天的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妈妈无奈道。
“吱呀”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蹑手蹑脚准备溜进来的父亲被我抓了个“现行”。他弓着身子,好像怀抱着什么,通红的鼻头上,黑色的眼镜起了一层水雾,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半遮着视线。四目相对,短暂的震惊后,他将紧绷的身子放松,有些懊恼地抱怨:“好不容易准备了个惊喜,这就被发现了。”随后,他“郑重”地拍了拍衣服“咳咳,不行,该走的流程还得走。”我忍俊不禁,只好配合他出演。
他退出门外,又将门开了条缝:“当当当当,快看爸爸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他满是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衣。我定睛一看,这大衣怎是鼓鼓囊囊的?
我慢慢拉开还冒着寒气的衣服,露出一杯热热的奶茶。“快尝尝爸爸亲自去你最的奶茶店买得是不是比外卖送得好喝。”父亲兴奋地搓着冻得发红的手。
我感受着外套外的寒气,以及外套里的温热,不禁埋怨:“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叫外卖?”
“这叫做生活的仪式感,懂不?这肯定比别人送的好喝。“爸爸得意的笑着。
外面有多冷,他裹得多小心,奶茶才能保证这样的暖啊,我心中一酸,勾了勾唇角,珍重地将吸管放进嘴里。
那杯奶茶如此甘甜,直到现在,仔细想来,还是回味无穷。里面有着以往任何一杯奶茶里所没有的温度与呵护,珍重与体贴。
仿佛从我记事起,父亲便是这样一个温和体贴的人。他是“中国式”严父的例外,从未给过我冷眼与训斥,始终是暖暖地笑着,始终是贴心的关怀着我。
妈妈描述的父亲,是田野里奔跑的少年,是清华的高材生,是工作中的骨干……而在我眼中,他以我的喜为喜,以我的乐为乐,我仿佛成了他的世界中心,他的温柔体贴,搞笑逗乐都是为了我。
做您的女儿,这一生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