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音让我更懂怀念
我所不忘的,是这只载着你艰辛岁月的木船,耳畔用有一段挥之不去的声音,如推刀一般,推开时光的刨花,成为我童年的余音。
木船被爷爷一双疲惫的双脚拖着,踩在弯弯的田埂上,我伏在在爷爷的背上,看雨珠划破水田的静,将爷爷的影子荡得模糊,伴着木船敲击田埂的声音,田埂上是一串清晰的木船齿印。
那天我站在门前,看着爷爷佝偻的身子定格在惆怅的雨中,爷爷吃力的将满是老茧的足抬起,拖起了老旧的木船,微驼的双肩扛着沉重的犁,恍然我听见他牙关的磕碰,烙上艰辛岁月的影子,那样刻骨铭心,我反复聆听这沉沉的声音,看着雨珠溅落印下的土地,那悠悠的履音便在我心头回荡。
爷爷告诉我,这木船是他另一双足,伴他走过四季的忙碌,踩碎了艰苦的日子,那时的我,便开始想要一双自己的木船。伴着幽幽的履声,经过塘边的河流,伴我走向父母所在的远方。
一段齿印踏过岁月,甩出时间的涟漪,悠悠的履音中,母亲回来了,可不同的是,这次我要随着母亲回城上学。
临行前的一天晚上,客厅的门虚掩着,隐隐约约唏嘘声音惊醒了我,一股清淡的木香钻入鼻孔,那是新伐的木头特有的味道,灯影迷离,在墙上的影子随着灯光的昏暗而变得模糊,那是爷爷的影子,趴着在桌上,低着头,无意间扫见他的白发,恍若时光惊起的银雪,微弱的灯光下他似乎在推拉,打磨着什么东西,扬起的木屑也盖不住沉重的叹息声与穿透的咳嗽声与记忆中回响的履音交织,显得太温暖,太沉重,足以视如珍宝。
当我从黎明的模糊中醒来,却见一双崭新,但做工粗糙的木船摆在床前一一爷爷也为我做出了一双远行的足。
拖着木船,我却走不出爷爷那种特有的声音。他伴着我,连同那悠悠的履音,行走在惆怅的雨里。
“放心走吧!孩子,爷爷在这里很好的。”
我走上车,终于伴着履音远行,那回荡在我心底的声音,编织起儿时的一张张画卷。
一段悠悠的履音回荡,不绝于耳,永远伴着我远行,让我更懂怀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