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汤味的母爱
天亮了,亮起来了。
我在这柔软而暖和的被子里辗转反侧,看着鱼肚白逐渐织上了天空。怎么也睡不着了,我一只手扶住墙,撑起身来,轻轻地、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似乎有一种香糯鲜甜的滋味在空中弥漫着,指引我走向前方。
一切似乎都还在沉睡。隔板上吹着冷风的花失掉了往日的蓬勃朝气,全部耷拉着脑袋,似乎还没睡醒的一副样子。我顺着一路香气,摸索到了已经火热朝天,干劲十足的厨房边上——
滚烫的油星子在铁锅里颤动,听起来尖锐而低沉,灵活而铿锵。美食的香味像变魔法似的,从铁铲的一笑一颦中,从刚下锅香糯的玉米中,从那婀娜依偎的几棵香葱中,一粒一粒的滚了下来。
然而我看到的却只有我母亲的背影,也仅仅只有我母亲……我转过身去,感慨万分。此刻我觉得世界上所有形容母爱的词语都不足为过!是能看到芬芳四溢的浓汤的欣喜?是为母亲一举一动而感动?一番说不出的味道,化也化不开,搅也搅不散,浓浓的糊在心头。
……就这样,我捧着一杯含着清晨氤氲雾气和清澈微风的浓汤走出了家门。
不知过了多久,当下课铃声由远而近,由远而近,钻入耳朵时,我心尖一颤,立刻抓起饭盒,一把抽出里面的保温杯——拧开盖子的一瞬间,玉米的香,汤水的鲜,排骨的软,在霎那间搅在一起——嗯,甜而爽口,好喝,好香!闻到这汤的鲜香,我仿佛又看到了母亲早起忙碌的身影,那送我出门前充满爱的眼神。我在《镰仓物语》中见过,饱经沧桑的一色心系季娅子的时候是这样温馨的眼神,我在《我的五样》中见过,毕淑敏对儿子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是这样温柔的眼神,我在史铁生的《我与地坛》里见过,那无言的期待与无声的祝福是这样不能割舍的眼神。一下子,我又回忆起了许多……
“啊!今天有排骨汤!嘿嘿!”孙浩洋兴奋得像个小姑娘一样,拿着汤碗就冲打饭处。可当他看到依然是那浑浑的、沙沙的红豆汤后,只得作罢。可他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一步三回头,最终只得垂头丧气地溜到位置上,“凄凉”地一口一口地抿着沙沙的红豆汤。我搅着还存有余温的排骨汤,轻轻勺起一口,细细抿着。这汤不同于红豆汤的清淡,也不同于银耳汤的爽口,更不同于番茄蛋汤的黏腻。我再次砸砸嘴,这排骨汤,怎么那么好喝呢?
无论是排骨汤味的母爱,还是母爱味的排骨汤,我都会好好珍藏,慢慢品味的,那香糯鲜甜的味道也会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之中……